近期,在內蒙古鄂爾多斯市伊金霍洛旗,由伊金霍洛旗文化旅游局、西部散文學會主辦的“喜迎黨的二十大 筆墨丹青書華章”第十四屆西部散文節啟動,來自北京、陜西、四川、福建、廣東、江西、山東等13個省份的100多位作家、攝影家、書畫家相聚秋日草原,踏上了伊金霍洛旗城市宜居環境、自然生態風光的參觀之旅。
散文節上,中國作協會員、我館副高級館員呂麗珍(筆名:澆潔)的散文《活著讓我驚訝》(此文入選《散文海外版》和《人間有所寄》一書)脫穎而出,榮獲“首屆劉成章散文獎(2012—2021)單篇散文獎”。這是澆潔獲江西省谷雨文學獎、井岡山文學獎、魯藜詩歌獎、孫犁散文獎等殊榮后,在文學領域中獲得的又一榮譽
(左數第四位為獲獎作家澆潔)
盡管我眼里是汪洋的繽紛,盡管我手中是無聲的壯闊,盡管我在遠處眺望和回家之間找到了最合適的位置。
但有兩樣東西,是我現在真正所需:初始的安眠和遠方的光榮。
二、
熱鬧是色情的肉體,那么多人擁向它,觸撫它,在它面前興奮得發抖和眩暈。
我們這些孤獨的人,喜歡這言語的風景,喜歡它制造出的混亂和散發出的獸性。
在它淫蕩的紅光和豐滿面前,我們得以從生活的虛妄中抽出雙手,用以附和與沸騰,求取宣泄與安定。
在一片集體的合唱聲中,我們甘愿被約定所奴役,發出同一的單調聲音。
盡管我們清楚,內心是其間剛學步的孩童,懵懂而又無畏。
三、
進入了人群,我便不再是自己。
我按大眾的喜好開始重新塑造:適度的天真,得體的言談,無煙火沾染的歡笑。
在眾目睽睽的光亮下,我是塵世那朵適時開放、博人眼球的玫瑰,沒有香氣的玫瑰。
唯有在一截甘蔗前,我潰不成軍,我貪婪無相,把日子從甜吃到淡,從淡嚼到無味。我制造垃圾,把落日放在衣袖的左側,把黃昏糅入黎明的光線,把自己陷入甜美的深淵。
四、
在這座山前,我是故事,我是秘密,我是一滴落不下的雨。
我想在正午保留蛛網上閃亮的露珠,我想做鷹隼在黎明銜住山巔的第一束光。
我是溪澗,停留夢想的云霧、現實的郊狼、尋歡的魚群和陰謀的苔蘚。
我把自己的雙腿,變成山的東峰和西峰……
我醒來,我只是一只平庸的螞蟻,背著巨大的飯粒,爬向幾厘米的土坡。
五、
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樣的:一直看一直看,總能在他身上發現新的東西,例如,哪里有點像自己,哪里是自己愛慕的所在。即便什么都依舊,也百看不厭,像欣賞春天的風拂過蕩漾的花海,像凝望秋天的果實在山間枝頭紅艷……
你會隨著他,跟著他一起成長,你會很長一段時間被他所控。你的靈魂附在他身上飛翔,以致毫無所覺。
六、
我的寂靜是甜中帶苦的,當我獨自一人,踮起腳摘取山雀子——楊桐果,品嘗的時候。
我的寂靜是甜中含酸的,當我采下禾花子——山葡萄,送入嘴中,光還在葡萄藤上雀躍。
我的寂靜是甜中裹香的,當我面對一大叢馨香的白花葛藤,想著用它泡水喝可千杯不醉,想著“葛藤開花,蚊蟲長牙”,想著端午掛在門楣上的艾葉、菖蒲和葛藤……
我的寂靜是甜中飛翔的,山路上突然飛過一只彩蝶,草叢中驚起一只白鷺,樹枝間窸窣爬行過蛇蟲,綠葉里鳴歡著鳥蟬。
我的寂靜,總有一條羞怯的小路,讓我像萬物一樣樸素地活著,欣賞自然的生機,享受天地的恩寵,在昏暗的前方,亮起博愛的燈盞。
七、
一定有什么隔在我們中間,慣常的侃侃而談,慣常的自在融洽,一浪又一浪高潮迭起的心靈碰撞,此時皆化為陌生的沉默、僵持的陌生。
每個人的熱情都有限,或者說,我們都是暮天下的旅人,走向哪兒,能說什么,能和誰同行,都是未知的。我們皆被暮色所籠罩,只剩下落寞的思緒、異鄉的港口。
我們是一輪不斷變換的月亮,有著連自己都無法知曉、秘不示人的一面。我們是天地間孤獨的鏡片。
八、
美食是最令人欣喜的,當我面對一盤帶殼炒田螺,飲著啤酒的時候。
腦子里紛呈的意念,全被我自動屏蔽。
只讓鮮美在舌尖回轉,讓快感像車輪在心頭滾動,我看不見圍繞自己的金色霞光,看不見自己的落日余暉。
我脫離了自己的存在,只讓味蕾承受生活所有的偽裝。我懷抱酣暢淋漓的感覺,放縱在自我消失的愉悅里。
九、
你是我的情人,我的田野!你沉睡的靈魂,在每一朵花間蘇醒。
你的名字在活躍的溪水里,在霞光的霓裳上,在鳥的啁啾中,在我每次看不厭給我驚喜的腳下。
木芙蓉花開了,叫我脫去雨的衣衫,露出豐腴的粉紅。
野牽牛花開了,叫我洗盡黑暗的惆悵,吹奏純白的歡樂。
大片大片的稻子金黃,叫我把陰影的雁群趕向遠處的山頭。
……
我什么也不做,在爛漫到不諳世事的野蕎麥花前,在小陽春小心綻開的杜鵑花前。
我只把內心的歌唱,當一枚戒指,戴在你靜默的歡喜,和蝴蝶飛翔的私語里。
十、
讓我們把酵母粉當著白云,懸在面粉和南瓜糊的極樂花園上,再經太陽和時間的天梯走近它們。
讓我們把白糖當著靈魂,在身體內按壓和揉,漸漸撕出翅膀,再用火蒸制出敞亮的天庭。
這樣,我們便脫離了現實冰冷的所在,擁有了另一個世界,一個和美向上的世界。
是的,齊心協力,在首次自制的額外香甜的南瓜饅頭面前,我們一家老小親密地歡笑,大快地朵頤。我們心心相印,共同吟唱出生活的贊美詩。
十一、
如果時間像水蛭,分切幾段,每段都可以重生。而人生如戲,能分折上場。
那么,你愿意擱淺你的童年、少年、青年,還是老年?
我想大部分人都會截去老年,給青春年少的遼闊之門插上門閂。
盡管我們知道,死亡是人類所凝結的最寧靜的果實,老年便是果實的攀折者。
可我們還是想訓練自己的愿望:被愛,任性,生長,瞭望,忍受苦痛,掏出統治的小鏡子照一照花朵的心。
我們想舉起自己光芒四射的王國,就像青山托起太陽和它所有的霞光。
十二、
“我的存在,對我是一個永久的神奇,這就是生活。”
我想以我文學的初戀——泰戈爾《飛鳥集》中的此詩作結。
生活中的每一天每一刻,都會發生一些細微而偉大的事,嘗試著記錄它,似乎成了我一段時間以來的職責,也想借此自觀我的情感,燭照我的心靈。
因為所有美的文字,都是開在愛之輪回道路上的秘密花朵,令人驚奇,召引我在,永不凋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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